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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怀表文学www.laohuaibiao.com提供的《重生不涨智商》110-120(第6/13页)
是浅水,插秧正好,暂时不需要林蕴,她便转头进了山。
她还没忘自己约了和谢钧吃饭,便没进太深。
只是浅浅进了些,便能感受到天阴下来,光被山壁挡住不少,田旁流水潺潺,林蕴伸手一触,是冷泉。
这便是冷浸低产田了,多见于江浙的山区。
冷浸田座落在山垄峡谷之中,日照少,常年渗水浸渍或灌溉山涧冷泉水,土温低,影响水稻的生长,降低亩产。
杭州府位于浙江北部,还不算太严重,西南山区的水田超过四分之一都是这种田。
良田江浙百姓精耕细作,但这种劣田,他们也无可奈何。
若是在北方,百姓们宁愿开垦新田,也不愿意种这种地的,但江浙地稀人多,百姓没办法放弃,只能硬着头皮种。
眼前的田是林蕴说明自己的要求后,吴知事找当地的百姓租的,因为皇庄皆是最好的沃土,压根没有这种地。
地的主人孙老头在旁边候着,他实在是纳闷,这皇城来的农官,怎么偏偏看上他家这种烂地了,他地里的产量还不及别人的一半。
孙老头垂着头说他地里的情况:“我家里的地都在山里,种起来是很上心的,但我再怎么起早贪黑,这地不好,产量也只够勉强糊口。”
林蕴同孙老头道:“泥水冷,秧根冷,秧就蔫。若把秧苗垄高了,根暖了,秧就活泛,产量就能提一提。”
今日时间紧,林蕴也不准备动手,只是先来规划一二,她吩咐身旁工匠:“我想将木犁加装双头犁刃,这样能一犁成沟。”
林蕴在田间来回比划:“是想通过这个犁开沟作垄畦,畦面宽三尺,沟深七寸左右……”
她想在江浙的冷浸田中引入水稻垄畦栽培,在隆起的畦面上种水稻,水从沟中走,这样提升地温,秧苗返青快、根深,不会冷害发僵。
江浙的良田高产不难,要想提高整个区域的产量,这些遭人嫌弃,却又无法舍弃的差田才是关键。
第115章 吓退
林蕴在山地间忙碌, 谢钧则来到了杭州府府衙。
得知今年夏季虽热,但杭州府的架阁库没失火,谢钧点点头。
“你们杭州府的管理确实比湖州和宁波严谨得多, ” 谢钧语气不冷不热, 略微停顿,等看到知县与同知面上稍微放松一二, 他自嘲道,“我刚一下船,就听说那几府的架阁库都烧了。我出皇城前,潭柘寺的止观法师还说我此行‘带火煞’, 看来真是不信都不行啊。”
知县钱文渊与同知刘林的那点轻松荡然无存, 谢钧这话里有话的, 明摆着要彻查啊。
钱文渊讪笑:“这架阁库失火怎会和次辅你有关呢?实在是前两年江浙交上去的税赋多, 府衙修葺的银钱便省下来了, 谁想到这一省, 天又热又燥的,竟然出了此等差错。”
“而且也不都是今年烧的, 我听闻金华府的架阁库前年就失火了, 这两年还没整理好而已, 与谢大人你来无关的。” 刘林补充道。
这火究竟怎么起的,人人心知肚明,谢钧不欲再白费口舌, 只让人带路去架阁库。
钱文渊与刘林跟在谢钧身后, 钱文渊给刘林使了个眼色,刘林微微点头。
谢钧一来,全江浙的架阁库都烧了,那就过于离奇了, 只能先处理最紧要的,杭州府的账册敢留,正是因为隐患小,还都处理过了,任谢钧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名堂。
见刘林如此笃定,钱文渊暂时将心放回肚子里。
谢钧一到架阁库,就先翻阅了这两年的黄册,黄册是户籍与赋役册籍,按户登记人丁、田产和应纳赋役。
谢钧先挑着最紧要的几个数字简单推算了一番,没什么明显的错漏,他又去粮仓和银库一趟,实际的钱粮都和账目上核记的库存相差无几。
谢钧看出粮仓中有一部分是陈了两年以上的粮,他也没说什么,细枝末节的事,深究无益。抓住这点疏漏不放,也顶多让他们官职降一点,影响不到大局。
不吹毛求疵,这账做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,也难怪徐正清无功而返,转头又去追唯一有突破点的人证去了。
明面上的账目逻辑自洽,那他捞的油水就在账册之外了。
谢钧又回架阁库随手拿了本鱼鳞册,册上密密麻麻地绘着田地形状、面积和所属田主的名字。
谢钧翻了几页,掠过几家眼熟的大户,最后点了点纸面上记录的王氏一族,王氏在范光表发迹之前就与他关系匪浅了。
谢钧带上鱼鳞册,说要看看王氏的田,钱文渊又瞥了刘林一眼,刘林再次微微颔首。
谢钧是个有本事的,王氏的田确实有些猫腻,但谢钧纵有手腕,也未必真能挑出毛病。
这一天,在架阁库和粮仓之间来回跑,等到了王氏的地旁,已然是日头偏西。
带路的是府衙的人,将谢钧他们领到两块规整的田地前,谢钧示意严明带人测一下面积。
这两块地方方正正的,测起来不难,等严明报过数,谢钧再在鱼鳞册上比对这两处田的面积记录,仍然是相差无几。
“次辅,这地可一点问题都无,”刘林对谢钧陪着笑,然后转头示意衙役,“这两块没问题,还不快带次辅接着看。”
正当衙役要将谢钧他们引向第三块田时,谢钧抬手阻拦道:“不用,此处山清水秀,我随意走一走。”
本来钱文渊听了还有些担心,但谢钧的随意走走,竟然真的毫无章法,他不像是要看田,而是一路沿着山路、田埂,往更高处走去。
朝中总说谢钧醉心权势,铆足了劲儿要站在所有人头上,如今连出来走走,都要爬到最高处才行?
等谢钧站上了高处,俯瞰大片田地,对着黄册记录的位置比对,谢钧便明白杭州府为什么敢不烧架阁库了。
鱼鳞册更新是十几年前的事,中间这些年只是略作更正,这册子上的地块轮廓还是十几年前的版本,王氏的田都还是方方正正的。
可眼前王氏的田与百姓的田间隔交错着,王家也的确还有几块规整的田,但更多的田却像被硬生生拼凑出来似的,形状怪异,东缺一角、西挤一块,东扭西歪得不像话。
谢钧心下了然。
这种田测量难度大,能做的手脚可太多了。
面积少报些,也很难查出来,那隐下的田亩便省了赋税,王氏一族再把这部分“省下”的赋税供奉给上头。
于是,账面干干净净,赋税却一层层地流进了这些人的私囊。
清丈这些田地,把隐田给找出来,绝不是一日之功,谢钧只是敛眸合上鱼鳞册,语气淡淡:“今日看得差不多,日头也不早了,就到这里吧。”
见谢钧好似并不打算深究,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,钱文渊面上露出点喜意,恭声道:“次辅昨日才到杭州府,舟车劳顿,今日又下乡亲勘,实在辛苦。我们一直想着为次辅接风洗尘,今日府上早早备下了薄酒小宴,还请次辅赏脸。”
谢钧步子不停往下走,他道:“有人已经相邀,今日吃不上钱知府的宴了。”
严明跟在自家大人身侧,侧目瞥了一眼,说“有人相邀”的时候,大人脸上带着笑意,这大概是他今日露出的唯一真切的笑。
唉,昨日林二小姐说请客,最后喝的被时迩背回去,账是大人结的,今日又来。
严明暗暗摇头,虽然不差饭钱,但自家大人真是上赶着倒贴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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